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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声音

Laisy:

注意:很丧的文章,真的很丧。大概就是我对第五季的感受吧,一直心塞得要命。


————


Shaw以为自己不是个会逃避的人,就像她以为自己反社会人格能够让自己对一切都没有感觉。


但并非如此。


而她同样会逃避,逃避的更加彻底。


但该来的终究会来。


当年父亲车祸去世的时候,Shaw可以站在父亲尸体十米远处,毫无障碍地吃下一个三明治,这没什么,饿了就得吃。然后是葬礼,母亲的眼泪。生活步入正轨后,母亲撑起整个家,Shaw继续上学、考试,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但Shaw还是会想起父亲,尤其是吃三明治的时候,每个三明治似乎都染上了那天晚上弥漫在空气里大火燃烧后的灰烬味,不过加上超辣的芥末酱后,Shaw还是可以咽下去,这没什么。


直到Shaw参军入伍那天,她突然想起了父亲,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选择的路是受到父亲的影响,大学选择读医学院也是,不过是难以忍受父亲死时无能为力的自己。那一瞬间,Shaw发现自己非常想告诉父亲,我也加入军队了。这种感觉像是不断在吸水的棉花堵在胸口,越来越让自己难以呼吸。


大概从那个时候起,Shaw知道自己的第二轴人格障碍大概是个不靠谱的东西,那些她所谓感受不到的情感,也许只是藏起来了,在某个毫无征兆的瞬间,会狠狠地给自己来上一刀。Sameen Shaw意识到了这种风险,她选择遗忘,把关于父亲的一切打包装好,藏在记忆的深处。这样好了很多。


她以为自己可以继续这样,当Root死的时候。


当从Reese悲怆的表情里读出Root的死讯时,Shaw告诉自己,这没什么,这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战事进行到这一步,牺牲是必然的。当然,这是件严重的事情,意味着他们少了一个重要战力,意味着他们的战斗形势更加严峻,意味着Finch的安危成了唯一需要关心的事情。


不能意味再多了。


之后的事情对她来说如梦境一样,Reese死了,Finch走了,她成了TM的模拟界面。考虑到Samaritan那些该死的模拟的影响,Shaw觉得自己应对的还算不错,至少没有用枪爆掉自己的头,但这个念头经常会总脑子里一闪而过。这个时候,TM模拟的Root的声音是将Shaw带回现实的灯塔,Samaritan的模拟里可没有用Root的声音的TM。


但时不时的,Shaw又会怀疑,是不是Root假装成TM在和自己说话?Shaw没有求证过,因为这种怀疑对她来说是一种希望。只要不打开盒子,薛定谔的猫就不算真正死去。


真正让她烦恼的是,那几千次的模拟正在侵蚀掉她对Root的回忆。她时常需要TM提醒,哪些事是她和Root真正做的,哪些并没有。


她痛苦地发现,没有做过的事更多。她没有去过Root的家,没有吃过Root做的饭,没有对她说过“你是我的安全之地”。她和Root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甚至比不上模拟的时长。


所以,我回忆里的Root是模拟的,还是真实的?那个我念念不忘的人,是我的想象,还是真实的?


一切都糟糕透顶。


在Root死掉的第一天,Shaw这么想;Root死的第三百天,事情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对此,Shaw采取了老办法,把这种痛苦锁起来,锁进心底的俄罗斯套娃箱子,一层套着一层,配上无数把锁,藏进意识深处。“我没有感觉”的自我宣告变成了一种催眠,为藏起来的痛苦再筑上一堵墙。


问题解决,这没什么,她不会再为Root流泪,最后的泪水已经在听到Root遗言时流完了。Sameen Shaw又变成了那个“不玩感情”的特工,可以完美解决TM交给她的各种麻烦任务。


但对于Fusco而言,事情并没有解决。他是Shaw现在唯一的战友,像大哥一样关心着Shaw,看着Shaw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Root和Reese的死亡中振作起来,超负荷地承担着各种工作,Fusco对着手机抱怨TM像牲口一样使唤Shaw,TM给Fusco发了一条短信:“这是模拟界面的愿望。”


Fusco不知道TM说的模拟界面指的是Root还是Shaw,无论哪一种,都不是Fusco能插手的。


但是,那天Fusco和Shaw聊天时,随口说到:“我儿子最近买了把人体工程学椅子,老舒服了,Root以前建议我买一把,还真没骗我……”Shaw突然把咖啡杯砸在了桌上,冷冷地说:“别跟我提Root。”


这时,Fusco意识到自己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Shaw没有感情波动的脸庞下,是一颗破碎的心。她可以谈Finch,可以谈Reese,但是Root是条不能触碰的红线。


而Shaw也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从Root的死亡中振作过来。她想起和Root第一次组队时,Root曾提到Shaw的父亲,当时Shaw正用小刀指着Root的脖子,离得那么近,几乎就要割下去了。即便是母亲,也不敢随便在Shaw的面前谈起父亲。父亲的死,是一片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痛,Shaw可以忍受伤痛,但不允许别人随便触碰。


而现在,Shaw的心上又多了一个伤口,又大又深,几乎要贯穿她的心脏。即便Shaw如何假装它不存在,可不经意间提起的一个名字,就能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她之前那些徒劳的努力,显得多么可笑,她根本没有办法对付这样的疼痛。这是她的“第二轴人格障碍”对主人的深刻的背叛,Shaw真希望自己能病得再深入骨髓一点。


“ 你在吗?”Shaw摸了摸耳机。


“当然啦,Sweetie,你怎么了,我检测到你的呼吸不畅,心跳紊乱,是与Fusco的谈话让你不高兴了吗?他确实不太懂聊天的艺术。”


Root的声音让Shaw平静了下来。


“不,不关Fusco的事。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随时可以。你想聊点什么?”


“……你还在为Root哀悼吗?”


“Sameen,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跟我谈起Root。是的,我仍在为Root哀悼,虽然我无法通过人类的身体体征来表现我的悲伤,但我仍再为失去Root而难过。和你一样。”


“人们说,时间会冲淡一切,是真的吗?”


“对我不适用,我记得所有的事情。”


“我想也是。”


Shaw走在纽约街头,她不知道去哪里,但某种潜意识把她带到了从Samaritan逃出来后,遇到Root的那个小树林。


她躺在了草地上。


“我是在这里遇到Root的,对吗?”


“是的,当时你们在追寻同一个目标人物,互相把对方当成了敌人。”


Shaw记得那张又哭又笑的脸,Samaritan无法模拟出这么复杂的感情,它根本不懂感情,比自己还糟糕,难怪最后会一败涂地。


“哈,对,这里的Root的才是真的Root,模拟的那些从来不会用枪指着自己。”


Shaw拿出了枪。


“Sameen!你知道现在不是模拟!”TM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让Shaw想起了在纽约证交所的那个蓝色电梯。


“你听起来真的很像她,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是Root,正躲在电脑后面假装成TM和我说话。然后我会想,你为什么不现身,是不是我快死的时候你才会现身?”


“我要联系Fusco。”


“别。”Shaw拉开了手枪的保险,“我只想和你谈谈。”


TM沉默了一会儿,Shaw猜测TM大概又在计算了。


“好吧,你想谈什么?”


“你是超级人工智能,按Finch的话说,比人类聪明几千倍,几万倍。你能帮我算算,如果当年我没有要求去看那场橄榄球赛,我的父亲会死吗?”


“Sameen,那是意外,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即便你们没有去棒球赛,也可能遭遇其他危险。”


“好。”Shaw摩挲着冰凉的枪身,“那么,那如果我没有逃回来,Root还会死吗?如果我当时没有让Root先走,她会死吗?……如果我当时干脆地在这里自杀,Root会死吗?”


TM沉默了。如果区区三个问题就让TM运算超负荷,不知道Finch会怎么想,大概已经不在意了吧。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没有回来,我消失的概率会大大上升。”


Shaw轻笑了一声,“你拐弯抹角的本事是跟Finch学的吗?算了,我知道你不会回答我。对过去做假设是最蠢的事了,时光不能倒流,我很清楚。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去想,假如,假如……”


“Sameen,你不能把Root的死变成你的责任,你并没有控制一切的能力;如果非要如此,那也应该是我,我的千万次计算,也没能让她躲过死亡。”


“你内疚吗?”


“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


“真希望我也能这么想。”


Shaw被背后的杂草弄得很不舒服;天气渐渐热了,穿着皮衣已经有点热了;树上有只很聒噪的鸟,不停地在叫。但这些有什么重要的呢?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你知道,当你被Samaritan抓走的时候,Root曾疯狂地找过你一段时间,肆意地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甚至拿自己的生命威胁我。我当时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她会这样。直到她说,她觉得你陷入危险是她的错,是她叫你参加行动的。”


“内疚,不应当属于一个没有道德感的前杀手,也不应当属于一个反社会人格。多么讽刺。”


“那么Sameen,你觉得这是Root的错吗?”


“当然不,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那也是Root的选择,她选择保护Harold,为更大的利益牺牲……”


“别说了!”Shaw大声呵住TM,“那不是她的选择,那种情况下她还有别的选择吗?是你,是我们,让她别无选择……”


“Sameen……”


“她是她从12岁开始独自漂泊,到最后一个人死去;她的墓碑没有名字,我们也无法为她举行葬礼;她为之牺牲的这场战争,说真的,我们赢了吗?这个世界变好了吗?我无法原谅她就这么死去;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就这么让她死去……”


“你爱她,我也爱她,她在我们心里活着。”


“这就是从这些无谓的死亡中得出的结论?这是活着的人自我安慰,对于死掉的人毫无意义。”


“真正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我以前也这么觉得,人无论如何都应该活下去,自杀是弱者的行为。但现在我觉得,这也许是一种选择。”


“Root不会希望你这么做。”


“I can't live without you,这是她说的,她用枪指着自己的时候说的。当时我还觉得她疯了,现在我明白了。所以,我做出了我的选择。也许你已经预见这个结局。”


TM再次沉默了。是在计算的我的存活率吗?是在搜索备用模拟界面的人选吗?Shaw忽然觉得身体很轻松,手上的枪反而显得沉重了。


过了很久,TM才有了回应:“曾经Finch将我和Samaritan的核心程序放在一起模拟对战,我从没有赢过。无论我怎么布局,总会有牺牲,我现在仍不知道如何去赢,如果你死了,那我就真的输了。”


“抱歉,我已经决定了。最后问一遍,你真的不是Root?”


“我不是。”


“那就好。”


Shaw举起了枪。


“……Fusco会伤心的,他会把你的死亡算在自己身上,你知道他是那种人。”


Shaw颓然的放下了枪,自嘲地笑起来。TM是对的,她总是对的,Fusco不会自杀,但那个烂好人大概会背着内疚过一辈子。TM这个混蛋大概早就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游刃有余地留着后路,简直和以前的Root一样。Shaw怀念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揍起来颧骨有点硌手的脸,笑起来明艳动人的脸。Shaw真的很想再来一拳,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大概是察觉到Shaw的怒气,TM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再次悠悠地响起:


“也许这个能安慰你。你知道,Root离开时并不是孤独一人,我一直陪着她。她最后的请求,是让我模拟你的声音和她说话,直到最后一刻。”


“你说了什么?”


“‘我爱你。’一遍又一遍,一共二十三次。”


砰砰砰,Shaw对着地面开了一枪又一枪,响声惊出了树林里的两只鸟儿,也掩盖住Shaw的低声吟诵。


我爱你,我也爱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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